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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毒肆虐的同时,另一件令人忧心的事正在发生。
东非蝗灾。
不要小看这场灾难,目前,至少有10个国家遭到蝗群侵袭,红海南岸加上北岸的蝗虫,数量预计已经达到了5,000亿只……
并且,蝗虫还在飞快地迁徙移动,有4,000亿只已经到达巴基斯坦和印度,逼近中国。
此次作乱的沙漠蝗虫,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移栖害虫,有“生物炸弹”之称。它们非常能吃,一天能吃掉与自身重量相当的食物。
而一个普通大小的蝗群,就有多达4,000万只蝗虫,一天之内就可以移动150公里,吃掉3.5万人的粮食。
这意味着,可能有1,900万人,即将面临被饿死的处境。
据肯尼亚农业部消息,在该国东北部,仅一个蝗群就长60公里、宽40公里,用“遮天蔽日”来形容毫不为过。
粗看一下,你以为下面的树木是红色的,可是再仔细对比一下绿色植被就会发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蝗虫。
《华盛顿邮报》这样描述蝗群:
从远处看,它们就像一股浓烟;随着它们不断靠近,数十亿只呈现在你面前,像暴雪一样汹涌,像雨滴一样难以计数,像贪婪的怪物一样令人惊恐地扑来。它们猛烈拍打着翅膀,像不祥之云挡住太阳。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都熟知和害怕的害虫,正在入侵东非。
蝗群过处,寸草不生,赤地千里,农民辛苦一年的血汗,被尽数糟蹋。
农民们试图用最原始的方法,喊叫、用衣服扑打、敲锅碗瓢盆等驱赶蝗虫。
肯尼亚的警察使用了催泪瓦斯,甚至向蝗群开枪扫射;埃塞俄比亚的救援人员使用农药泵和车载喷雾器来驱散蝗群。
但这些方法,统统收效甚微,蝗群规模依然与日俱增。
一辆埃塞俄比亚的客机,降落的时候遭蝗群挡道,机头和挡风玻璃上沾满了虫尸,机组人员不得不拉高飞机,爬升到2,600米的空中。
蝗虫遮挡了视线,雨刮器也无济于事,机组人员只好冒险打开驾驶舱的侧窗,手动进行清理。
再次飞行了很远,一直到亚的斯亚贝巴,飞机才总算成功降落。
在自然的巨大威力面前,人类实在是渺小而脆弱。
联合国粮农组织发出警告,蝗虫的繁殖呈指数式增长,如果得不到有效控制,蝗虫数量可能会再增加8,000倍。
到那时,粮食危机会大范围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2
在东非蝗灾的新闻下方,桌子看到这么一条评论:
蝗灾听上去是件很古代的事了。
的确,我们这代人,压根没有关于蝗灾的记忆,饥荒,更是一个听上去十分遥远的词。
但这不代表蝗灾不可怕,只能说明,我们的前人为抵抗蝗灾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并取得了成就。
在中国历史上,蝗灾与水灾、旱灾并称为中国三大灾害,而且,由于蝗群可移动,其危害比起水旱灾,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春秋时代到新中国成立的2,600多年中,明确记载的蝗灾就有800多次。
根据邓云特《中国救荒史》统计:秦汉蝗灾平均8.8年一次,两宋为3.5年,元代为1.6年,明、清两代均为2.8年,受灾范围、受灾程度堪称世界之最。
我们的祖先们饱受蝗灾之苦,史书中处处可见相关记录:
“夏,蝗,东自海,西尽河陇,群飞蔽天,旬日不息;所至,草木叶及畜毛靡有孑遗,饿殍枕道。”——《旧唐书·五行志》
“嘉靖三十九年蝗食禾苗殆尽;万历十四年飞蝗蔽空;清朝康熙三十四年蝗起宝武界,饥民相食。”——天津市《宝坻县志》
饿殍枕道、饥民相食,寥寥数字,今天读来却是字字泣血。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电影《1942》,影片中河南的大饥荒,就是因为继旱灾之后,又爆发了蝗灾,导致河南1,200万人受灾。
有的农民指望着秋收后还账的,眼看着秋粮被吃掉,无不捶胸顿足地大哭。有些人在周围敲锣,想把蝗虫吓唬走;有的用花布绑在棍子上挥舞驱赶;有的老人更是对着田里的蝗虫下跪磕头,烧香都无济于事。
真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计可施,只能任由蝗虫肆虐。
庄稼被啃得一干二净,老百姓只能吃草根树皮甚至观音土,被饿死的不计其数。
这些由蝗灾引发的沉重记忆,深深地镌刻进了我们这个古老民族的脑海里。
可能有人会问,蝗虫不是能吃吗?油炸蝗虫可香了,怎么还会闹饥荒?
说这话的人,是没弄清楚蝗虫和蝗灾的区别。
单个的蝗虫是绿色的,性格温和无害,但是,一旦聚集到60只以上,蝗虫就容易发生变异,会变成黄色,性情大变,还会释放出一种毒素。
就算这样的蝗虫可以吃,但它们会成群地随风迁徙,以极快的速度啃光一片地后,就飞往下一个地方,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任人捕捉。
而且蝗灾把庄稼破坏了,颗粒无收,饥荒就跟着来了。
所以,把蝗灾轻飘飘地总结为一句“靠吃解决”,是无知且幼稚的。
要知道,软弱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3
我国与蝗灾的斗争,可谓旷日持久,又艰苦卓绝。
鸣金驱赶法、捕击法、火烧法、沟坎深埋法、掘种法、以及趁清晨蝗翅露湿难飞用器具抄掠法等。
但这些方法,大多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蝗虫依然四处为患。
建国初期,我国依然是采取最原始的方法来灭蝗,动员、组织群众进行大面积捕打蝗虫的活动,在蝗虫连年大发生的情况下,制止了大面积蝗群起飞。
1951年,人民空军出动了5架飞机,协助河北、安徽、湖北等省在荒无人烟的蝗虫发生基地灭蝗,这是中国飞机治虫史上的第一页。
1952年,生态学家马世骏先生接受了治理飞蝗的研究任务,他做了一个决定:深入飞蝗发生基地,也就是飞蝗的‘老巢‘”。
于是,马世骏和他的团队,先后来到了洪泽湖畔的泗洪县车路口蝗区和界集蝗区。
那是远离村庄的荒草地,科学家们在上面搭起简单的帆布帐篷,支起绿色帆布的行军床,春夏秋三季都驻扎在那里。
生活条件有多艰苦可想而知,但科学家们根本无暇顾及。
他们忙着将试验地围起来,在里面埋好大、中、小的养虫笼,进行不同密度蝗蝻的生活史观察、繁殖实验、对飞蝗生殖力的饲养观察、变型的实验研究等。
经过数年与蝗虫的“朝夕相处”,马世骏团队获得了许多宝贵的一手资料,对蝗虫的习性了如指掌。
蝗虫最恐怖的就是惊人的繁殖能力,他们把幼虫埋在地下,天然地避开了各种天敌。
目前对于蝗虫最有效的方法是喷洒化学药物,但对蝗虫的幼虫是没有作用的,而且成本很高不说,还会严重地破坏生态环境,并且有导致蝗虫产生赖药性的风险,大家都知道,很多害虫因为农药喷洒太多,出现耐药性,完全没有作用了。
所以,农药不能滥用。
那怎么办呢?只能从源头上治理。
既然蝗灾出现的根本原因,是生态失衡,那么,就尽量修复生态链,让蝗虫的天敌们,重新成为灭蝗的主力。
比如说鹳鸟,不管是幼虫还是成虫,鹳鸟通通都能捕杀,曾经有人在一只鹳鸟的胃中发现1,449只蝗虫的幼虫。
比如粉红椋鸟,这种鸟以蝗虫为主食,一天能吃120~180只蝗虫。
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新疆就开始采取人工堆砌石碓的方式,给粉红椋鸟提供营巢场所,来招引这种珍贵的鸟类。
新疆每年招引的粉红椋鸟超过10万,有效控制蝗灾面积上千万亩。
以前国道施工的时候,碰到粉红椋鸟孵化,都要停工一个月,等它们离巢再开工。
除此之外,再加上修筑堤坝、控制水位等,大范围的蝗虫灾害在中国大地基本绝迹。
所以,好几代人都没有关于蝗灾的记忆,是因为背后有无数前人和科学家的默默付出。
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灭蝗事业,只为不让蝗虫毁掉人们的口粮,不让饥馑再次在中华大地上蔓延。
正是因为对生态的重视,所以我们才会觉得蝗虫的灾害已经成为历史,但也仅仅只是被压制住了。
根据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全国蝗虫灾害可持续治理规划(2014—2020年)》,目前,我国蝗虫常年发生面积2.8亿亩次左右,分布在20个省(区、市)”。
“天津、河北、山西、山东、河南、四川、新疆等常发区和吉林、黑龙江等偶发高密度蝗群危害仍时有发生。”
然而近些年来,由于全球生态破坏的加剧,人们捕杀野生动物,吃鸟类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再加上环境和气候的变化,导致蝗虫成灾。
那一张张图片简直是触目惊心。
结网围猎野生鸟类的人类正发出狞笑,他们不知道,自己屠戮的不是鸟,而是他们的同类。
本来是它们一直在克制害虫,你却把它们吃了,或者使它们失去栖息之地,那么蝗虫成灾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失去天敌是什么概念,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
它们可以无穷无尽地繁殖而不受限制,进一步挤压地球上的资源,而别的生物只能濒临灭绝,人类也会因为没有粮食而活活饿死。
我们常说自然界的食物链是环环相扣的,失去了那重要的一环,后果太恐怖了,我们人类真的无法承受。
有人说,蝗虫被喜马拉雅山挡住了,不会进入我国,但不排除它可以从印度、缅甸方向进入云南,进而肆虐我国,真的要时刻保持警惕。
2020年的开局,真的太魔幻了。
吃野味,新冠肺炎在我国肆虐,夺去了1,696人的生命。
澳洲山火导致10亿只动物在大火中丧生,65万只蝙蝠涌进澳大利亚城区,其中体型最大的巨型狗头蝙蝠,双翼展开可以超过1.5米,并且极具攻击性,一口可以咬断人的脖颈。
在尼日利亚,一场怪病席卷了该国19个州,造成了至少47人死亡,365人感染,据推测可能是化学杀虫剂中毒所致。
美国致命的乙型流感已导致1,900万人感染,死亡人数高达10,000人。
巴西附近的人工湖中,发现了一种神秘的病毒,其90%的基因根本无法识别……
其实,我们应该多一些对自然的敬畏。
如果我们不多加警醒,不去有意地保护生态环境,未来这样的灾难只会越来越多。
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不要辜负科学家们的努力,更不要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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