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土地利用率及复种指数越来越高，线虫、青枯等土传病害的发生日益严重，而且病虫草害随着收获后的果实在更广的范围内不断传播扩散，给全球的土壤处理及收获后检疫熏蒸带来了日益严峻的挑战。特别是在甲基溴淘汰后的新形势下，土壤处理及收获后检疫熏蒸技术将会如何发展？又有哪些新的替代品将会推向市场？

       在此背景下，3月9～10日，由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研究所、中国农药工业协会农药市场信息中心、《农药市场信息》传媒、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甲基溴技术选择委员会、中国农业环保协会土壤消毒分会等单位联合举办的土壤处理及收获后检疫熏蒸国际研讨会在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隆重召开。

       来自联合国环境规划署Teap主席Marta Pizano女士和MBTOC主席Ian Porter先生，以及农业农村部农业生态与资源保护总站国际处处长王全辉、中国农药工业协会会长孙叔宝先生、山东省农业环境保护和农村能源总站曲召令先生、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研究所研究员曹坳程先生等有关领导和专家出席了本次会议，并分别致辞，对会议的成功召开表示热烈祝贺。

       国内外相关单位众多专家学者和业内人士近200人参加了本次会议，大家围绕土壤处理及收获检疫熏蒸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进行了深入交流和探讨。

1  《蒙特利尔议定书》及甲基溴淘汰进程

       在所有的产业中，工业和农业对环境的破坏最为严重。甲基溴虽然是国际上公认的土壤熏蒸效果很好的药剂，但因其具有破坏臭氧层的作用，所以于1992年被列入《蒙特利尔议定书》，进入淘汰进程。议定书要求，发达国家要在2005年全部淘汰，而发展中国家则要在2015年全部淘汰。

       澳大利亚La Trobe University Ian Porter博士以及联合国环境规划署Teap主席Marta Pizano女士在会议发言时肯定了《蒙特利尔议定书》的价值，该议定书不仅帮助减少了甲基溴的生产使用量，也显著减少了二氧化碳排放量，为全球的环保事业做出了贡献。

       议定书的签订所带来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据阿根廷农业技术研究所国家项目协调人Alejandro Valeiro博士介绍，对所有加入议定书的国家进行统计，甲基溴的全球产量已从1991年的66,000吨降到了2017年的0吨。从2000年开始，美国、以色列以及中国，产量位于前3名国家的甲基溴产量都在逐步下降，其中，中国的产量一直稳定在较低水平。同时，Alejandro Valeiro博士还提到：“印度的情况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因为印度相关网站上显示该国仍在生产甲基溴，但由于印度没有加入议定书，所以产量数据无从统计。”Alejandro Valeiro博士表示：“我们会考虑将印度纳入甲基溴减产日程中。”

       在受控用途甲基溴的消费方面，也在全球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可喜的进步。2017年，欧洲与北美地区已完全淘汰甲基溴，非洲以及拉丁美洲等地区减少了98%以上，全球对于甲基溴的消费共计减少99.2%。

       甲基溴关键用途豁免使用量也在逐年减少。2003年，共有9个发达国家申请了接近150项关键用途豁免，总用量为18,700吨；而到了2018年，只有2个发达国家申请了关键用途豁免，使用量也降至33吨。而发展中国家，自2015年以来，有4个国家申请关键用途豁免，使用量为600吨；如今，只有2个国家申请关键用途豁免，使用量为110吨。

2  各国土壤处理及收获后检疫熏蒸技术概览

       在本次研讨会上，国内外专家学者针对土壤熏蒸处理防治土传病害、土传病原菌检测鉴定、土壤熏蒸剂环境行为、土壤熏蒸对氮素循环及微生物群落的影响，土壤熏蒸机械研究与发展、收获后检疫熏蒸处理技术等研究内容进行了专题报告和技术交流，让国内从事土壤熏蒸和空间熏蒸的科技工作者了解到国内外学术前沿的最新进展。

       目前，中国农业面临不少实际问题。由于中国人多地少，所以要求一些地区的农民连续休耕的可行性较小。同时，一些地区多年连续种植高附加值作物，导致如番茄青枯病等土传病害严重、防治困难。面对这些问题，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研究所曹坳程研究员介绍了目前中国的一些检测及防治技术。

       例如，LAMP技术、PCR分子检测、qPCR检测等技术可用于病菌的快速检测。在化学防治方面，我国新登记了一些药剂，如在2016年登记硫酰氟作为土壤熏蒸剂，2018年登记了辣根素，同时，我国还将二氧化氯登记用于人参。在非化学防治方面，我国利用火焰消毒技术，以及高温杀菌机械等器械进行土壤消毒。另外，我国还利用生物防治来增强防效，利用免深耕剂增加有益菌群数量、提高氮肥利用率。

       日本虽然每年都会从全球进口大量蔬菜，其中就包括生姜，但作为一个农业大国，日本自然有自己的土壤处理心得。在日本农林渔业部的大力支持下，各地大力开发生姜病虫害防治新产品，从而完全淘汰了甲基溴。目前，日本使用氯化苦较多，其中，液剂占多数；其次是胶囊剂，不方便使用液剂的田块，胶囊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次，还有利用水溶膜包裹氯化苦的胶带剂，该剂型在使用过程中需注意口罩的佩戴。

       另外，日本还使用氯化苦乳剂，据日本先正达技术顾问Akio Tateya博士介绍，使用乳剂时，需在耕土后、移栽前，先将乳剂打入灌溉管，再结合灌溉系统将其一起排入田间，该操作对人体安全无害。除了氯化苦，日本还使用棉隆微颗粒剂以及威百亩等，Akio Tateya博士说到，当处理效果不理想时，可以选择将这些药剂进行组合，例如将棉隆微颗粒剂和氯化苦液剂/胶囊剂进行组合。

       地中海国家在蔬菜生产中也遇到了一些问题，由于蔬菜集约化种植导致土传病害严重，所以自甲基溴被淘汰后就要选择新产品和新技术进行替代。摩洛哥Hassan Ⅱ农学研究所Mohamed Besri教授分享了几种替代方法：第一，可培育抗病品种。比如番茄，但目前番茄中只有部分品种能抗病，且科研人员并未找到其中的抗病基因。第二，可嫁接抗病品种。但科研人员在研究中发现，产量与抗病并无直接关联。第三，利用有机改良剂进行生物防治。目前有黎巴嫩、墨西哥等国家利用覆膜堆肥，但在操作前要确认堆肥未被病体感染。第四，厌氧土壤消毒（ASD）、生物熏蒸、暴晒、转移病原体等。第五，无土栽培。例如，埃及农户在种植甜椒时采用稻草作底基，中国建立了一些水培蔬菜工厂，通过水循环还可实现鱼菜共作。第六，可用火焰消毒法作为辅助手段。目前中国、以色列等国家都在应用。在摩洛哥，火烧法可应用于番茄、生菜、包菜、芥蓝等作物的除草；在澳大利亚的草莓基地，农户还利用微波进行除草。第七，生物防治法。目前中国等国家正在使用，但Mohamed Besri教授认为该方法只能作为辅助手段。第八，综合防治法。以中国的草莓生产基地为例，如第1年使用氯化苦熏蒸，第2年可使用生物熏蒸，第3年再用氯化苦熏蒸，不断轮换。以色列的线虫防治也得益于综合防治法。

       菲律宾害虫防治管理公司总裁Alfredo Teodoro Gonzalez博士就菲律宾熏蒸及使用情况进行了一些说明，菲律宾目前使用氯化苦进行木质包装的熏蒸，而土壤熏蒸方面最常用的是棉隆。此外，在存储方面，在对粮食、种子、面粉、烟叶等进行小规模熏蒸时，会选用磷化铝或磷化镁。而对于检验检疫前的熏蒸，例如出口至澳大利亚的商品，需要按照澳方要求使用甲基溴进行熏蒸。

       我们都知道，菲律宾是香蕉种植最发达的国家，应进口国要求，目前菲律宾已不再使用磷化氢和硫酰氟对香蕉进行熏蒸。基于此，菲律宾需要使用生物熏蒸以及综合防治的手段。此外，为了确保货物清洁不被污染，菲律宾目前使用一种聚乙烯的塑料薄膜将货物进行封闭，并让其中的氧气量小于2%，为此，可用二氧化碳以及足够的氮气将氧气置换出来。Alfredo TeodoroGonzalez博士还告诉我们，在菲律宾，食品配料、半加工烟草等是不需要熏蒸的。

       德国HumboldtUniversity教授Christoph Reichmuth博士主要介绍了磷化氢的用途以及使用方法。磷化氢目前多用于谷物、干果以及豆类等的进口检疫，可防治螨虫和啮齿动物等，还可用于控制大型粮仓等空间的虫害。

       ChristophReichmuth博士提及了磷化氢的两种熏蒸方法：一是环流熏蒸。该种熏蒸方法可使有毒气体分布均匀，利用该环流系统可提高熏蒸效果，在美国、以色列、澳大利亚等国家均有使用。二是精准熏蒸。精确控制熏蒸时间、温度以及对象等，该种熏蒸方法可防止残留物聚集，防治效果可达100%。三是熏蒸结束后将气体再回收，可对熏蒸气体进行重复利用。ChristophReichmuth博士也提醒我们，要注意熏蒸对象的密闭性，以防人员中毒。

       在美国，佛罗里达州为全美提供新鲜蔬菜。来自佛罗里达大学的Nathan Doyle博士还向参会代表分享了佛罗里达州关于土壤熏蒸的情况，NathanDoyle博士通过图片向大家展示了一台开沟打药机。这台机器的最大特点是端部的针管，使用时该器械先深耕出一条沟壑，再将器械端部的针管伸入土中，把药剂注射入土中进行熏蒸，可实现省工省时。

3  目前面临着缺乏可替代品种问题及其应对措施

       在本次研讨会上，许多专家学者都认为缺乏可替代品种是目前土壤熏蒸以及收获后检疫熏蒸所面临的重要问题。自1992年《蒙特利尔议定书》哥本哈根修订案出台以来，甲基溴的使用寿命就开始走向倒计时；磷化氢曾深受种植者喜爱，但由于被滥用，导致害虫的抗性不断增加；敌敌畏的毒性比同类产品大1,000倍；二氧化硫效果虽好，但针对的虫害有限……由于毒性、抗性、环保等原因，一些熏蒸剂无法再使用或即将无法再使用，而生物熏蒸剂和非化学防治手段正在兴起。

       但正如联合国顾问Henry Jonathan Banks博士所说：“我非常希望只使用非化学的防治方式，但这行不通。目前用于检验检疫的主要品种还是甲基溴和磷化氢，但无人知晓将来的发展趋势，所以要么开发新产品，要么利用好现有产品。”Henry Jonathan Banks博士发问：“对于检验检疫来说，我们真的有更好的替代品种吗？”

       Nathan Doyle博士在介绍佛罗里达州土壤熏蒸的情况时也谈到了美国目前面临的考验，美国对熏蒸剂的使用限制越来越严格，这样将会使许多病虫害问题无法得到解决。Nathan Doyle博士表示：“氯化苦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用和不用的区别也是巨大的。使用氯化苦时，与其他药剂混用效果更好。”

       曹坳程研究员近年来的研究成果也佐证了Nathan Doyle博士对于氯化苦的评价。据曹坳程研究员介绍，与甲基溴相比，氯化苦既可杀菌，又兼具一定的除草作用，并能减少化肥、农药的施用量。而且，使用后的代谢产物都会被吸收利用，不会在作物中造成残留。同时，消毒后的土壤非常有利于有益微生物，特别是菌根的生长，有益生物3个月后就能恢复。

       如果土壤熏蒸消毒后，再添加有益生物木霉和枯草芽孢杆菌，土壤消毒的时效将延长。经检测发现，目前用氯化苦进行土壤熏蒸尚无二次污染发生，美国、加拿大等地长期研究也表明，氯化苦土壤熏蒸对地下水无污染。但由于氯化苦毒性较高，中国力争将在2022年淘汰该品种。“有些人认为，只要是高毒农药就该淘汰，淘汰也可以，只是先容许研究人员找到替代品种再淘汰也不迟。”曹坳程研究员在现场发出这样的呼吁。

       那么在美国，氯化苦的发展情况又如何呢？从加利福尼亚农药法规研究主任Jim Wells博士的分享中，我们可窥见一斑。Jim Wells博士告诉我们，加利福尼亚自有一套风险评估体系，每个农药在续登前都必须重新进行风险评估。2018年9月，美国发布了一份最新的关于氯化苦的风险评估，报告表明，氯化苦没有重大风险。

       研究人员在评估中发现，氯化苦在食物以及水体中的残留非常低。另外，评估报告还显示，氯化苦的致癌风险性较小，对于人体的主要风险在于对眼部和上呼吸道较敏感，所以如果能够做好这部分的防护措施，将能确保操作人员的安全。加拿大、欧盟以及意大利的研究均能证实美国这份报告的准确性。目前，加利福尼亚州正在推广氯化苦与1,3-二氯丙烯结合使用进行线虫防治的使用方法。

       除了缺乏可替代品种，一些国家还面临其他挑战。西班牙可持续植物保护中心教授Jordi Riudavets Munoz博士便讲述了目前西班牙在控制检疫植物病虫害传播方面所遇到的困难，主要是缺乏相关专家的指导、缺乏国际协会对于公约的制定，以及在海港和机场会遇到植物无症状下无法识别病虫害的情况等。

       通过众专家学者的发言，我们也可看出棉隆与威百亩具有较为广阔的市场前景。在研讨会上，南通施壮化工有限公司赵宏明副总经理针对棉隆在熏蒸领域的发展现状及应用前景进行了分析。棉隆具有低毒、作用谱广、不需要复杂的设备、没有抗药性、没有农药残留、在土壤中可移动分布均匀、后期能减少其他农药的使用量、增产和提高果品品质等优点。

       据赵宏明副总经理介绍，在《蒙特利尔议定书》农业行业淘汰ODS（Ozone-Depleting Substances，消耗臭氧层物质）甲基溴项目中，2008年南通施壮化工有限公司在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中国生态环境部、农业农村部、中国农科院植保所等单位组织实施替代工作中以垄鑫棉隆为替代品全程参与了替代工作。2017年南通施壮参与了中国农科院植保所编写制定的《棉隆土壤消毒技术规程》的农业行业使用标准。

       而威百亩作为一种低毒高效的土壤熏蒸剂，已经有50余年的使用历史，是国际上公认的一种低毒高效的土壤熏蒸剂。50多年来，威百亩由于防治谱广、高性价比而得到广泛应用。2002年威百亩在我国开始登记使用。2008年利民股份国内第一家获得正式登记。如今，利民股份和其他从事该行业的制造商正试图通过管理和科技进步改进提升威百亩良好性能。

       研讨会上，利民化工股份有限公司谢春龙副总经理介绍了威百亩的应用现状与前景，2017年威百亩的销量从2013年的52,412吨增加至62,785吨，复合年增长率为3.35%，主要消费于草莓、马铃薯等果蔬作物保护市场。欧洲和北美是主要的消费地区，2017年这一地区占全球总消费量的74.25%。2018年中国销售量超过3,000吨，近3年年复合增长率30%以上。

 通过本次研讨会，我们不仅深入了解了甲基溴的淘汰进程以及使用现状，而且也对各国关于土壤处理以及收获后检疫熏蒸现状、创新技术和未来替代品的研究应用进展有了更多认识，也看到了各国在土壤处理及检疫熏蒸方面所面临的种种挑战。期待在未来能有更好的甲基溴和磷化铝替代产品以及更新的技术出现，从而推动本领域技术和产品的可持续发展，为全球广大种植户与农业带来福音。